第五章 桌底

“接新娘子喽！”

很怪的声调，高亢。来自一个老。

所有的都扑上来。张艾认不出谁是公公和婆婆。于是冲每个都羞笑，这一笑征服了所有。

“俊！”一个说。

“俊！”另一个语气更重。

“是城里！”突然有了个变音。

张艾的手被很多拉住了，像掉进了热棚，四面的热气里了过来。

每个年纪大的都像公婆。耳际都是问候声。句句暖。好像演真假猴王，由她来辨认。丈夫也不来救她。

张艾终于从一声“哎呀呀”的叫唤中，在群里捡出弟媳认了，紧紧拉住了她的手。弟媳和弟弟曾经来城里吃过饭，住了几天。

坐下来之后，才知道哪两个是公公和婆婆。他们比其他说话更少，笑得更多。简直是一直在羞涩的笑。

开桌前，有个小曲。

一路同来的那个叫静心的孩，家里来了，叫新媳和她老公去吃点心。

客没被叫走，传话的先喝了三碗，然后听到一句：“让静心和那准婿，先来我家吃酒！”

传话的犹豫了，听到一声喝：“就说我说的！先来，再过去！”

掷地有声！是刚才一直沉默的公公，胡须都冲了起来。

哼哼，请客像打架。张艾想起丈夫跟自己说过。

静心和吕毅过来了。大家开始喝酒。

桌上跑过来一个的年轻，气像村长。

敬！全喝。再敬！张艾不能喝了，由丈夫代。

酒必须，抓根到底，消化就成，谁代都行。果然是村长，出成章，把市委宣传部的那个才子给比下去了。

村长环着给众添酒，三碗下肚，他成主了。这个后来居上的主，每转过一圈，目光都要在张艾脸上停一会，添酒时，硬肘尖晃晃点点，老想碰到张艾的胸部。张艾暗暗皱眉，身子矜持地离开桌面些。一晃眼，丈夫喝成了红花脸，像鱼儿游进了水里，早忘了那句“，你好！”，更没注意谁在企图接近自己媳的房。

哼哼，亲如一家。哼哼，媳的房，大家一起抓。张艾毕竟是语文老师，语言接受能力强，居然立时编出了一句顺溜。张艾觉得又好气又好笑。

中间不断有新来的加。有迟到的，有路过的，有跑来看新媳的，全都拉到桌面。坐不下的，旁边站，给双筷子，一样夹菜、猜拳。想逃的被捉得像挣